Sunday, September 9, 2012

魔法科高校的劣等生.w4过去篇.4-1 昔日的兄妹

巨大的武家风格的传统房子。
那是从门外看到的四叶本家的印象。
与一般的房屋相比,确实非常宽阔。
说是大宅邸也没有不妥。
然而见识过七草家或是一条家的大宅的人,反而会因为四叶家的朴素无华而吃惊吧。
四叶不会在意屋子的大小。
因为贯彻秘密主义的四叶家从来不会从外部宴请大量的客人,因此也许会觉得大房子只会碍事吧。
明明是母亲的娘家,深雪却仿佛当作别人家一样这么想着,与哥哥一同踏入了厚重的大门。
那一天————被后世称作“灼热的万圣节”而记载的那天,的一周后。
兄妹收到了前往的命令————名义上是小姨的招待,来到了这个被“开发”这个词所遗忘的山村中。
两人被带到了从外面的模样来看完全无法想象的现代化且宽阔的接待室,被要求在那里等候。
不是在私人使用的那间小型接待室,而是被带到了通称“谒见室”的大接待室,说明今天叫两人来并非以小姨私人的名义,而是以四叶家当家的名义。
————嘛,虽然早就意料到了。
深雪思考着。
不过,与哥哥一起叫到这个房间,上次是在三年前呢。
虽说自己也一起,可是至今为止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与哥哥直接见面的小姨,时隔三年又与哥哥面对面相见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深雪无法判断。
“————别担心。我们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们了”
也许是不安表现在脸上了吧。
回应深雪向上偷偷投出的目光,达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深雪坐在沙发上,而达也站在旁边。
三年前,也是这个姿势。
三年前,达也是站在深雪的后面的。
对……与三年前,已经不同了。
达也的意思也许是实力与三年前有所不同吧。
确实两人获得的力量与三年前相比可说是天差地别了。
特别是达也,已经拥有能匹敌被称为世界最强的魔法师之一的小姨,“极东的魔王”、“夜之女王”的四叶真夜的战斗力了。考虑到魔法的相克,一对一的话毫无疑问达也会赢。
然而深雪觉得,比起与小姨的力量关系,两人有更重要的变化。

————那就是,哥哥,与自己的关系。
————自己对哥哥的心情。

深雪靠在沙发背上,意识朝着三年前追溯而去……

◇◆◇◆◇◆◇

由于公历二零三零年前后地球开始急剧的寒冷化,世界的粮食危机大幅恶化了。
二零二零年后农业生产中人工阳光一直在发展,所以发达国家受到的影响被抑制了,然而那些由于过快的经济增长导致人口爆发加速的新兴工业国则受到了深刻的打击。
其中直面了最深刻事态的是寒冷化与沙漠化同时进行的华北地区。
华北地区的居民想要依靠民族传统度过这个难关。
方法是,被某个历史学者成为“和平渗透”的越境殖民————也就是非法移民。
然而,受到非法入境的俄罗斯没有允许。
即使是在无人的荒野中,俄罗斯也对结果上变成反客成主的非法入境采取了彻底排除。
用武力,不惜流血。
中国以人道的名义责难俄罗斯,俄罗斯则以国际法的名义责难中国。
两国的对立没有局限于两国之间。
以人道的名义越过国境,以国际法的名义排除非法入境。
全世界都散播着火种。
作为背景的是寒冷化导致的粮食不足。
为了弥补粮食不足,开始了能源争夺战。
火种蔓延成大火,只要一些很小的契机便足够了。
公历二零四五年,第三次世界大战————二十年世界群发战争开始了。
从二零四五年到二零六五年,是遍布全世界的大规模国境纷争不断持续的战乱年代。
没有任何能作为旁观者的国家,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大战。
大战结束时世界人口是二零四五年的三分之一,减少到了三十亿。
俄罗斯再次吸收了乌克兰、白俄罗斯变成了新苏联,中国征服了缅甸北部、越南北部、老挝、蒙古以及朝鲜半岛成为了中华联合,印度与伊朗吞并了中亚诸国形成了印度·波斯联邦,USA吸收了加拿大、墨西哥成为了USNA,各自扩大了领土。相对照的,EU各国统一失败,EU本身分裂成东西两边,非洲各国则有一半国家消失,南美除了巴西外都陷入地方政府级别的小国家的分裂状态。
给世界带来如此剧变的二十年战争没有成为核战争,却是多亏了魔法师在全世界范围的团结所致。
公历二零四六年,“国际魔法协会”成立。
其目的是,用实力阻止任何人使用由于放射能导致地球环境被污染到不可恢复的兵器。
只要目的是阻止核武器的使用,魔法师被允许脱离其所属国家的控制,用武力介入纷争。
即使是在最前线互相杀戮的魔法师,只要观测到了核武器要被使用的征兆,便会停止战斗,不分敌我协力阻止核武器的使用。
阻止热核武器的使用对于世界上的魔法师而言被定义为最优先的义务。
这个协议,“国际魔法协会宪章”的对象是由于放射能造成环境污染的武器,严格来说纯粹的氢弹并不在对象内,以然而大战时的科技水平为了引爆氢弹必须有小型的核裂变炸弹,因此变成了全面阻止核武器的结果。
就这样,持续了二十年的战乱时代中,核武器一次也没有被使用。
国际魔法协会由于这个功绩,作为国际性和平组织在大战后的世界中占有了很高名誉的地位————

听见了戴上安全带的广播后,我关闭了名为“读本·现代史”的面向魔法师的教材文件。对于刚刚成为初中生的我来说是稍稍有点难懂的内容,可是这样才不会感到无聊。
现代的飞机已经不是那种会因情报终端的信号之类的东西妨碍航行的粗制滥造的产物了,然而起飞、降落时关闭情报终端仍是传统习惯,所以也没办法。
机舱内部投影着南方岛屿的实时影像。
看见那片鲜艳的绿色和闪耀的大海,感觉世界寒冷化根本就是虚构的一样。
可是,那的确是毫无虚假的事实。
虽然我们出生前,世界的气候已经开始向温暖化转变了,然而寒冷化所造成的各种影响在我们身边依然能够看见。
比如说,穿着。
不露出肌肤的服装习惯,正是寒冷化最深刻的时代所遗留下来的。
嘛,我本来也对露出肩膀、前胸的服饰没有兴趣————再说也还没到合适的年龄————,也没有被要求穿上裙角拖到地上的长裙,我也挺喜欢和服的,而且刚刚所说的习惯对于私下的穿着也没有任何拘束,所以算是无害的吧。
就在思考着这种无聊事情的时候,飞机飞入了那霸机场。
着陆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震动。
似乎以前的飞机在着陆时会让人感觉到向前摔去的惯性感觉,我觉得作为运送客人的交通工具已经是不合格了。在这一点上,刚刚的着陆是完美的。
解开了除了形式以外没有任何意义的安全带后,我打开了个人舱的舱门。
飞机下方的经济舱似乎是排满了狭窄到手臂会相互碰到的座椅,要我跟完全陌生的人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坐一个小时,我是没办法忍受。
等着母亲从个人舱出来后,一同前往升降口。
这是利用暑假进行的私人的家庭旅行。
虽然我觉得家族旅行本来就是私人性质的,不过我们家的情况下即使是家族旅行也几乎都是非私人性质的,所以这次旅行让我感到非常兴奋。
虽说不是跟母亲两人而是哥哥也在,算是美中不足吧。

◇ ◇ ◇ ◇

离开了到达大厅的会员制休息室后,看见取回了托运行李的哥哥在等我们。
让哥哥一个人分开行动,倒不是欺负他。
贵宾席的乘客是最优先从飞机上下来的。虽说贵宾的行李也是最优先运出来的,可是也还是要等上一阵子。考虑到行李运出来的事件,让经济舱的哥哥去取会比较节省时间。
让哥哥一个人乘坐经济舱也是有理由的。
贵宾舱除了通常的乘务员以外,还有配备防止暴力事件的警备乘务员在监视。如果有劫机或是自杀式袭击之类的犯罪发生,也是在警备较为松懈的经济舱。让哥哥乘坐经济舱的座位也是为了对应万一的情况。
话是这么说——毫无疑问是与一般的家族旅行的方式相违背的。
我走在母亲身旁,偷偷越过肩膀向身后瞄了一眼,哥哥如同理所当然一般两手提着行李,脸上一丝不满的情绪也没有地默默地跟在我们后面。
就像平常一样。
我倒没有特别讨厌我这个哥哥。
只不过,不擅长对应。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家人却能很平常地接受像仆人一般——根本就是仆人——的对待。
我明白这是他被赋予的任务。
也明白我们家情况特殊。
可是,哥哥跟我一样同样是初中一年级学生。
哥哥在四月出生,相对我在三月出生。
虽说相差一岁的我们在同一学年是由于我们出生的月份带来的偶然,即使如此,在今年三月以前跟我一样是小学生。
明明是这样,为什么能接受妹妹的随意差遣呢——
我与哥哥的目光对上了。
是发现了我不断回头的视线了吧。
“……有什么事?”
明明就是因为我老是偷偷看过去,哥哥才看过来的,理性是知道的。
然而从我嘴里却只冒出了不高兴的声音。
“什么事也没有”
仿佛侍奉女主人的管家一般的口吻,哥哥回答到。
哥哥对于妹妹的感情中,不管从是正面意义还是负面意义来说,都没有作为亲人的感情。
“那就别老盯着我看。让人不愉快!”
我明白我是在无理取闹。
是我们把哥哥当作仆人一样对待的,而不是哥哥所期望的。
然而我却只将我的不爽向哥哥投去。
“非常抱歉”
哥哥停下,向我低下了头。
然后,以比起刚刚稍稍远一些的距离,跟在我们后面。
为什么。
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任性。
——果然,我应付不了我这个哥哥。

◇ ◇ ◇ ◇

这次我们滞留的地方,是在恩纳濑良垣购买不久的别墅。
我是住酒店也无所谓的,不过母亲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因此父亲急忙中准备了这栋别墅。
还是老样子,那个人好像以为爱情能用金钱来买到。
……就连那些钱也是迎娶了母亲才得到的。
年轻时候似乎是有着超出常人——作为魔法师来说也是规格外的想子保有量,潜在能力被高度评价的魔法师……可是现在的魔法技术体系中想子保有量与魔法技能的优劣没有直接的关系。潜在能力最后并没有显现出来的父亲,放弃了作为魔法师的道路,成为了母亲家建立的公司中的职员。
因为有着这样的经历,我也明白他对母亲有自卑感的心情,可是作为女儿我希望他能摆出一个父亲样子。
……我轻轻摇了摇头,将无聊的想法从脑袋中赶了出去。
难得的休假,净是思考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实在太蠢了。

“欢迎光临,夫人。
深雪小姐跟达也君也来了呢”
在别墅迎接我们的是,先一步来到这里帮我们打扫房间、买东西的樱井姐。
樱井穗波,是母亲的守护者。
到五年前为之,她曾是警视厅的SP。虽然似乎离职时被强烈地挽留了,不过她要成为母亲的守护者是在警视厅就职之前就决定好的,进入警视厅不过是为了学习护卫业务的知识与技巧。
她是通过操作遗传因子得以强化魔法资质的调整体魔法师“樱”系列的第一世代。二十年战争末期在研究所被制造,出生前就被四叶买下的魔法师。
不过她是一位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她有那样的出身的开朗直爽的女性,因此除了本来护卫的任务以外,也负责照顾母亲的生活。本人曰,保姆更适合她的性格。
本来不会离开护卫对象的守护者先行一步来到别墅,是为了收集当地的情报,而且我跟母亲身旁有哥哥在。虽然我希望樱井姐跟哥哥调换一下任务。——让哥哥整理生活环境是没可能的,没办法。
“来,请进来。麦茶已经冰过了哦。还是说我为您杯泡茶?”
“谢谢。既然有麦茶,就喝麦茶好了”
“是,我明白了。深雪小姐,达也君也喝麦茶就可用吗?”
“是的,谢谢你”
“劳烦您了”
要说对樱井姐唯一的不满,就是她把哥哥当作母亲的儿子——我的哥哥来对待。
说起来,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我……就是做不到这种理所当然。
这种时候,我对于这样的自己感到莫名的焦躁。

◇ ◇ ◇ ◇

“母亲大人,我去稍微散个歩”
毕竟刚刚到就去跑游泳实在太急了,可是把自己关在别墅里也太浪费了,于是我决定去散步。
要徒步走去万座毛实在是太远了,不过光是沿着海岸线上的绿道走一走也肯定很舒服。
“深雪,把达也带上”
然而听了母亲的回答,我觉得难得的散步从一开始就毁了。
实际上我是想主张一个人也没关系的,可是也不希望母亲操心。
“——我知道了”
抑制住声音没提高一个八度已经尽全力了。
我将帽檐很宽的草帽扣在头上遮住眼睛,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开始倾斜的阳光中。

海风将我的夏装的裙角轻轻吹起,跟我想象的一样舒畅。
有樱井姐帮忙,我从脚尖到眼皮上一点空隙都没有地彻底涂上了防晒膏,所以才能毫不在意阳光,让手脚都能享受海风的吹拂。
被褐色的软膏覆盖的肌肤,即使跟当地的女孩子相比也没有什么不自然吧,我觉得。
也许是多亏了这个,不会每次有人错身而过都被盯着瞧,这点也让我心情愉悦。
不是我在自夸,我的皮肤仿佛不懂什么叫日晒一般,在海滩上或是这种地方很是会受瞩目的。
——不,真的不是在自夸。
跟小学的朋友一起去泳池时,被人说“像雪女一样”因此大受打击的记忆,现在还未能消去。正因为是无心的话语,一点欺负人的口吻都没有才更让我消沉。
是血统的原因吗?
过去五世代中,我的家系应该没有混入过白种人的血统才对……嘛,再之前的就不知道了,所以大隔代遗传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
可是,母亲在夏天也会多多少少嗮黑一些,哥哥则是晒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肤色的褐色、或是说古铜色,因此我觉得不能归于家系的原因。
“——”
有意识地不去想的事情浮现在意识中,我有意识地将视线固定在前方,不往后面看。……到底在“意识”什么,连我自己都搞不清了。
即使竖起耳朵,也听不见脚步声。
也没有任何气息。(本来我压根就不懂得什么读取气息之类的特技)
然而要是回头的话,毫无疑问哥哥是跟在稍稍远离一些位置的身后的。
因为哥哥是我的守护者。
为什么不是叫“保镖”,而是特意用“守护者”这么夸张的说法,我到现在还没法接受。不过,四叶的“守护者”与单纯的“保镖”之间的区别,我是明白的。
保镖是“工作”,而守护者则是“使命”。
保镖拼上性命保护护卫对象,从而获得金钱的报酬。虽然也有像警察中的SP那样的以护卫行为作为自己职务的,不过他们都获得了与职务相应的报酬,所以广义上来说都是为了获得相应的金钱而从事护卫的生意,我想应该没错。
而相对的,守护者没有金钱上的报酬。衣食住都由四叶提供,有金钱上的需要都由四叶来支付。然而那并非报酬,而是为了维持护卫的力量的花费。
极端地说,保镖为了吃饭而守护,守护者为了守护而吃饭。
守护者没有私生活。他们、她们的一切,都奉献给了称为主人、女主人的护卫对象。
我是,我们是将其当作理所当然一样的一族。要是没办法当作理所当然,就会被淘汰掉,这就是我们“四叶”。
——女主人,与其被这么让人不好意思的叫法称呼,我宁愿没人跟着我。(幸亏“主人”、“女主人”这样的称呼并不像“守护者”那样被公然使用)
哥哥成为我的守护者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首位守护者是我的哥哥,而大概这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哥哥不会作为四叶当家的姐姐的儿子,而是作为四叶当家候补的守护者,如果我成了当家的话则是作为我的影子,终其一生。
只要,我不解除他守护者的任务。
对,守护者只有在被护卫对象罢免的场合下,才能脱离其义务,作为一个人类生存下去。

——我不擅长对应哥哥。
——我并不讨厌哥哥。

那么为什么,我要将哥哥绑在这么过分的处境上呢?

没法得出答案。
不知为什么,一思考这个问题,我的脑袋就没办法运转。
视线固定在自己的脚边,我提高了前进速度。

◇ ◇ ◇ ◇

低着头向前快步走去的我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差点向后倒去。
就在那之后,我从前方受到了冲击,倒在了哥哥的胸膛上。
哥哥没有抱怨。
刚刚是我没有好好看着前面的错。——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发出粗暴的声音这件事,则作为秘密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问题在于我的身体被哥哥接住后,从前方受到的冲击。
明显不是我撞上别人,而是被别人撞了。
这是我生气也没关系的情况吧。
我朝上方投去愤怒的眼神,然而却只看见了厚重的肉墙。
目光继续朝上。
那是拖沓地穿着军服的,黑色肌肤的高大男人。
——left·blood(被遗留的血脉)
随着二十年战争的激化,驻扎在冲绳的美军(当时还是USA)撤退到夏威夷时,被留下的孩子们。由于他们大多数不是被双亲舍弃而是父亲战死了,因此大部分被继承了美军基地的国防军的设施收养,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军人。
他们作为勇猛的士兵出色地担当着国境防卫的一部分,而他们的孩子当中成为军人的也有很多。然而那些孩子——即第二代中品行不良者有不少,冲绳观光相关的私人网站上都有提醒需要注意这一点。
大个男人的后面,有两名同样拖沓地穿着军服的体格差不多的青年,正让人不舒服地嘿嘿笑着。
反射性的愤怒被生理上的恐惧覆盖了。
万一的情况下可以使用魔法,我紧张得连这理所当然的对应方法都想不起来。
——直到视野被哥哥的后背填满。
少年的瘦小的后背。
却仍然是比我更宽阔的后背。
不知何时,我被哥哥保护在背后。
“啊啊?我对小鬼可没兴趣哦?”
大个男人轻蔑地嘲笑着,瞪着哥哥的脸。
哥哥什么都没有说。
“吓的说不出话了吗?”
“哈,胆小鬼。装什么帅呀!”
后面的两人也笑话、恐吓着哥哥。
愤怒在我心里苏醒。
比起刚才更加鲜明。
好后悔,真应该把CAD带上。
没有辅助道具的话,很难控制轻重。就算是对付这种人,要是让对方受了重伤的化,各种意义上来说很不明智。
明明要是手边有CAD的话,才轮不到这样的家伙大放厥词!
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激动,我只是狠狠地瞪着挡在哥哥面前的高大男人。
高大男人看见了我的眼神,眼睛眯了一下。
嘴唇动了。
然而那到底是想笑,还是想说话,我没办法确认。
“我们互相从哪来的回哪里去,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因为,丝毫不像是少年所说的冷静的口吻,以及丝毫不像是孩子所说的台词,让高大男人的表情僵硬住了。
“——你说什么?”
很低、很低沉,如细语般,对方问道。
“你应该听见了的吧?”
毫无感情,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反问。
男人的双眼中出现了凶恶的光芒。
“给我把头贴在地上乞求饶恕吧。现在的话得点瘀伤就能放过你”
“如果是下跪磕头的意思的话,你不应该说头,而是额头”
就在一瞬之后。
毫无前兆地,男人向哥哥殴打过去。
虽然哥哥在同年纪的人里也算是比较高大的,可那也顶多是初中一年级的身体。与眼前的男人相比,正如字面意义上一样,大人跟小孩。
我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听见了啪的一声。
我才想到哥哥被殴打的话站在他后面的自己也会被卷进去,因此对于没有变成那样而感到不可思议。
我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
最初进入眼帘的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的高大男人。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根本不需要烦恼。
男人的右手只伸出去一半。
他的拳头,被哥哥用双手阻止了。
虽然是单手跟双手,可两人之间的体重之差应该会让这种事变得无所谓才对。
高大男人的体重,也许在哥哥的两倍以上。
可是哥哥别说一步,连半步都没有后退,并非挡开而是从正面挡下了男人加上了体重的一击。
用了魔法吗?
不,一点征兆都没有。
且不说成绩与运动能力,单论魔法的话我是在哥哥上面的。
如果哥哥用了魔法,我不可能没发现。
“有意思……本来是只打算开个恶劣点的玩笑的……”
高大男人嘿嘿地笑着,缩回了手,左右双拳摆在胸前。
拳击?
空手道?
对于格斗技、武术之类的完全不懂的我没办法区分。只是感觉上能明白,本来只是玩玩的对手认真起来了。
“这样好吗?继续下去的话,可不是当作开玩笑就能了事的”
一般来说,是不可能打得过的。
一般来说,是该逃跑的。
可是为什么,哥哥要用这种挑衅的说法呢。
不,哥哥的想法怎样都好。
只有我也好,应该先逃跑的。
——明明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可我的身体却没有离开哥哥的后背。
“以小鬼来说,算是挺有气势的台词、呢!”
之后,我的眼睛便追不上了。
我只看到了结果,并从结果推测发生了什么。

男人向前迈出左脚。

在男人的左脚与右脚之间,哥哥将左脚踏了进去。

男人的右手提到了脚边,正打算发出拳击。

而哥哥的左拳则移动到了对方的胸前。

之后的一段间隙,并不是要打进去,而是打进去后产生的反作用力导致的吧。

如同太鼓一般的咚的一声,一定是哥哥拳头的声音。

哥哥缩回了踏出的脚,如同算好时间一样,男人的身体沉了下去,双膝跪到了地面上,发出了好像很痛的声音。
哥哥低头看了一样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咳嗽声的大个子男人,然后向他背后的两人望去。
那些男人只是震惊地站着,没有动。
哥哥转向背对了他们。
“回去吧”
哥哥的手放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他低声说的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 ◇ ◇ ◇

“深雪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散步被打断,我们回来后,樱井姐脸色一变,朝我们小跑过来。
我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才对,可是也知道肯定变得有点苍白了,因此从一开始便放弃了隐瞒。
“没什么,差点被找茬了而言……”
“哎呀……!”
光是这样,樱井姐似乎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她若无其事似的观察着我,是在检查衣服有没有乱吧。
“没关系的”
虽然有点勉强,我感觉摆出了自然的笑脸。
看见我的笑脸,樱井姐也回以放心的微笑。
可是,我摆出的笑脸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哥哥救了我——这句话,没有从我嘴里说出来。
我明明是想这么说而望向哥哥,可是他却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的毫无表情,跟樱井姐轻轻打了声招呼,却没有多看我一眼,进了里面的房间。
“——我去把汗冲一冲”
明明没有流多少汗,只是为了逃离这个场面,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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